frank L6 寫:
高人·高深?没读懂,影像再读中··········。
”元影像“的理论形象而易懂,实在是片难得的好文章。
以下是原文:
缘聚“元影像”
藏 策
新疆之行绝对是缘分之旅。当我接到邀请,得知这次将同蔡焕松兄、唐东平兄,以及第三只眼网的众多朋友共赴新疆拍摄时,兴奋之情难以言表。蔡兄和唐兄都是我在广东结缘的挚友,那次广东摄协召开有关沙龙摄影的研讨会,会议主持就是蔡兄,而与我同屋的则是唐兄,相见之下立成知音……而我对沙龙摄影以及纪实摄影的反思,直至建构“元影像理论”,也正是从那时开始的。
先说我自己吧,我和从一开始就从事摄影事业的蔡兄唐兄不同,我是搞文学研究的,至今都还在文学与摄影这两个领域之间“越界”。我直到32岁时才有了自己的第一部相机——尼康FM2,对摄影的热情也是从那时开始的。那时百花出版社有个搞摄影的美编,叫李颀,摄影理念比较新,对沙龙画意那套很厌恶,总说摄影应该做摄影该做的事,而不是去模仿绘画……我的办公室就在他的暗房下面,所以经常一起聊,潜移默化中对沙龙没什么好印象,对写实风格的影像比较喜欢。然而我在开始时还是没少走弯路。当时人们都说,
摄影要有“思想”,而且说我在这方面应该有先天的优势。于是我便拿起相机,走街串巷去表达自己的“思想”……看见老房子旁边盖起了新楼,觉得这是新旧的对比,便拍了下来……看见沈阳道的古玩街上,把文革时期的东西与香炉等古玩摆放在一起,也觉得是意味深长的对比,也拍了下来……可等胶卷洗出来一看,全都乱七八糟不成个样子。从那时开始我就发觉影像是有其自身一套规律的,把我们通常对社会的思考之类直接灌注到影像里,是根本行不通的。 我这个人是个天生的“理论动物”。别人一般都是先有经验,然后归纳成理论……而我却是先从理论下手,然后再演绎到实践中去……上世纪80年代时,文学界舞会特别多,可我却怎么也学不会……直到我后来研究了一通舞蹈理论后,才忽然间明白了交谊舞的要义,不仅学会了交谊舞,甚至玩转了“国标”,成了所谓的“舞林高手”……学摄影又拍不出好片子,我自然也要先从研究理论下手……就这样研究来研究去,研究成了个摄影理论家。我发现,
[size=150]影像自身的规律就是摄影的本体语言。这是一种视觉的语言,和文字语言完全不一样。之所以在现实中看起来很精彩的东西,拍出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之所以用文字可以叙述得很精彩的故事,用影像来叙述却很可能面目全非,就因为摄影语言首先是属于视觉的,不可以用文字语言式的思维去简单代替。[/size]
当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不等于就彻底弄懂了摄影语言。摄影语言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直到今天,世界范围的学术界也都没能彻底地研究透。不过,通过研究摄影语言,解决如何拍好照片的问题还是有路可寻的。我前几年一直在做类似“基因图谱”式的工作,把有关摄影语言的“基因图谱”先归纳出来,再把不同的大师的优秀“基因”精选出来……比如从科特兹、布勒松的抓拍摄影中提取出瞬间与结构的均衡,从纯粹摄影中提取出“去功能化”和“摄影视觉”……从“无表情”中提取出“意义趋冷”——也就是如何“屏蔽意义”……于是我的“元影像理论”也就浮出水面了。
中国摄影的症结在哪里?以前是陷在沙龙画意的泥潭里不能自拔……现在则是把摄影的“功能”当成了摄影的“本体”……摄影确实有记录社会的“功能”,但并不能因此认为记录社会就是摄影的全部。这就好比说,婚姻具有传宗接代的功能,但不能因此而认为传宗接代就是婚姻的全部一样。况且,摄影对于社会的这种记录功能,真的就那么可靠么?就连曾经力挺纪实摄影的刘树勇兄,也在其新作《影像中的历史不过是有关“真实”的一种幻觉》中对此提出了质疑。从沙龙画意,到简单记录,摄影正在从一个死胡同走进另一个死胡同……纪实摄影其实只是应用摄影之中媒体摄影里的一个门类,是对摄影本体语言的一种应用。把这种对摄影语言的应用无限抬高,并最终替代了具有无限丰富性和可能性的摄影本身,这无疑会使摄影之路越走越窄……
一种摄影理论,其真正的价值,很大程度上更在于其对于摄影实践的意义。“元影像理论”能否迅速提高摄影者观察现实、发现造化并捕捉精彩瞬间的实际能力呢?此次新疆之行可谓是一个验证“元影像理论”的试验场……还是先从我自己说起,在开始研究摄影语言之前,我自己的摄影实践总是愧对我自己的摄影理论,以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好意思让人看我拍的照片,那简直就是种反讽……当我开始研究摄影语言之后,才开始悟出了摄影的一些奥秘……恰好那次参加河北蔚县的PK活动当评委,蔡兄提议评委之间也要交照片PK……我急忙用自己的摄影语言理论现场指导自己的拍摄实践,还真的拍出了几张不错的照片,总算没丢人现眼……现在我的“元影像理论”已然越来越成熟了,能否再次提升自己的摄影水准呢?经过新疆之行的检验,效果简直出乎预料。我在胶片时代虽然有三台专业相机,但从来就没拍出一张好片,基本都是在拍纪念照……进入数码时代以后,我自知拍不出什么好片,索性连单反相机都没买,最早用S80卡片机随便拍拍纪念照,一年前才买了个索尼的NEX-5C微单……直到我对“元影像理论”指导实践的效果充满信心后,才于两个多月前买了最新上市的佳能EOS-5D3……可以说我在摄影实践方面的经验非常少,摄影技术更是入门级水平,但“元影像理论”却极大地弥补了我在实践方面的不足。一些老朋友看了我新拍的作品后,几乎都不相信是我拍的了……
再说这次新疆同行的代国夫兄、李庭明兄和张悦兄,他们在摄影技术方面其实都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代兄,可谓是功底深厚……可他们在摄影理念方面却存在着各自的问题。代兄是抓拍的高手,但拍出的却都是沙龙画意的精彩瞬间……张兄自称只拍风光,对人文题材不感兴趣……经过蔡兄、唐兄和我的几次评片加讲解,代兄很快就明白了摄影本体语言的要义,而且当即就以身边的楼梯为对象,实践了一张颇有几分科特兹味道的“构成”。新理念让代兄的摄影奇迹般地发生了根本性转变,此后佳作迭出……张兄和李兄也对人文摄影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在吐鲁番街头拍到了不少好片……来自江门的朋友是一个小团队,陈主席、潘教授、红营兄、蟹鹏兄、寥智辉兄、小飞姐……影像各有千秋。陈主席的多才多艺,潘教授的博学,给人印象深刻,我关于影像语言的道家学说阐释,就是在车上和潘教授聊天时悟出的……蟹鹏兄为人豪爽,摄影水平进步神速,在蔡兄的指点下,片子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来自广东的另一个小团队,是东莞的波叔、李志良兄和李长福兄,以及蔡兄的得意弟子吴锡洲兄。波叔是国内知名摄影家,以前也是沙龙风格为主,而近年来开始向本体语言转型。这次在新疆他拍了大量的具有纯摄影意味的树木细节纹理,正准备出版画册。而提起志良兄,整个中国摄影理论界都应该感谢他。国内最重要的摄影理论研讨会,每两年一届在东莞召开,就是志良兄等东莞朋友努力的结果。东莞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中国摄影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基地。锡洲兄这次带的器材最精良,飞思加徕卡……而他的影像也功力不俗,正所谓名师出高徒。
游阿红兄是孙君媚的大伯,以前对摄影所知甚少,这次被摄影才女君媚拉上了摄影之路,而且一下子就入了迷……在大家的口传心授下,片子也渐渐拍得越来越棒了。短短十天的新疆之行,他竟然拍出了自己的第一本影集……为了感谢君媚这个引路人,主动提出要送给弟媳一台徕卡……大家都说君媚这次收获最大,其实君媚付出的辛苦也最多。她不仅跑前跑后地帮着组织安排,而且还要帮我们做影像后期。新疆的日照时间长,大家本来就睡不好,她睡得就更少,以致于都累病了……君媚的性格属于充满阳光的那种,和她在一起,你总会有如沐春风的感觉。郭红营兄作为这次活动的工作人员,白天非常忙,直到晚上才有时间找我和东平看片……创作团的导游和司机师傅在这短短的十天里,也和大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给大家的拍摄活动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来自北京的邹凯兄,来自浙江温岭的叶崇义兄,来自内蒙的张玉坤和刘成武兄,及来自香港的邓子忠兄,还有来自南通的周建平大姐和来自绵阳的藏族姑娘卓玛小妹,都是我这次新结识的朋友。邹兄对摄影非常投入,而且很善于思考,对“元影像”的理解很到位……叶兄则非常幽默风趣,体现了快乐摄影的精神气质……玉坤兄和成武兄都是典型的北方大汉,一个谈笑风生,一个刚毅木讷,对摄影都有很多心得。邓兄的香港口音,我听不很懂,但却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卓玛的座位就在我身边,周大姐则在我身后,一路上聊得最多。周大姐小时候住在天津,对天津很熟悉,是位热情开朗的大姐姐。卓玛属于白马藏族,有着藏族特有的甜美歌喉……她每次拍了片子,上车后都回放给我看。我告诉她,
[size=150]不要被拍摄对象牵着鼻子走,而要首先对背景的结构关系作出视觉上的判断,然后再在这种大背景的结构里,去抓取主体处于结构之中某一方位时的瞬间关系……[/size]很快,卓玛照片中有序的视觉关系越来越多,无序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就连“元影像”这个词,也是我在和卓玛聊天时忽然想到的——我的这套新理论成型后,却一直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名字。叫“纯影像”吧,容易和“纯摄影”重叠,叫“心灵影像”或“东方影像”又太俗套,且容易引起歧义……在我和卓玛聊什么是“元语言”、“元理论”和“元批评”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元影像”这个名字——既然我以前的理论都是属于“元语言学”层面的,那么这套可以指导具体影像实践的理论,就叫“元影像”多恰当啊!
真的是缘分,真的是缘聚“元影像”啊!
现在我看着这本即将付梓的画册中所收入的照片,以及那些记录着一路欢歌笑语的花絮,那些难忘的场景又重现目前,不由得感慨万端!经过了新疆之行的验证,我和蔡兄、东平兄随后又在广东等地宣讲了“元影像理论”,相信这种全新的理论以后会影响越来越多的摄影人。古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结缘新疆,结缘“元影像”,我们的缘分又何止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