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樓上2位跟貼。
我聯想起去年曾為國內撰寫的一篇文章是否也可以在我們的網站上也晾晾? 近来美国洛杉矶摄影沙龙正掀起一股“打鸟”高潮,不禁使我联想起40年前下乡时的打鸟往事来.
想当年我在云南西双版纳插队落户,在那号称动植物王国里,有不计其数的飞禽走兽。在当时当地最重要的生产活动之一就是打猎,人们的荤食主要是靠猎 取的。傣族男子酷爱“要拿”(傣语直译玩枪),“要藤”(窜山,打猎),就是下地务农也不忘随时带上火药枪,这样便可不失良机地见鸟就打。当时这种理所当 然的副业不但改善了伙食,还能增加收入,因为有剩余的还可出售于知青呀。
我们当时生活极其艰苦,但是珍奇山珍倒也品尝过不少。例如美味的团鸡,名贵的大嘴犀鸟,白鹇等都买来吃过,更多是叫不出名的禽类,记得那时除了孔雀禁猎外,其他鸟似乎都可以打的。
在傣族传统文化中有些美妙的诗句也引用到鸟,例如“喏阳啯”等。记得有一种卷尾发冠鸟会攻击比自己体型大得多的乌鸦,傣家便有传说讲道那是因为乌鸦借了裤子不还的故事。 我对版纳的名目繁多的禽鸟可说是情有独钟。一有机会就向傣家人请教鸟名及习性,到后来一些珍禽异鸟不知中文学名,但知道傣话叫法。
我第一次回沪探亲后也带了把气枪来打鸟。我在新力中学初中时就是学校射击队的(也不知为何被班主任选派去的),受过一点正规训练,但要打鸟确要真功夫。 气枪不像火药枪打出散弹命中率高,一颗小小的铅弹,不击中要害是无济于事的。尤其是大点的鸟,中弹也会逃逸,受伤的鸟有时强行飞出一程再坠落茂密植物丛中,很难寻获 的。寨子里虽有不少猎狗,但没受过寻鸟训练,再说也不会听知青使唤。但有些傣家小童好玩倒愿当助手,靠他们的敏捷身手,披荆斩棘,便有机会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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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打鸟情形s.jpg [ 118.54 KIB | 被瀏覽 8691 次 ]
记得丰之恺有诗句道“劝君莫打枝头鸟,巢中有儿盼母归。”不过当时他是黑帮被打到,我们是下乡饥肠难熬。至今不少知青仍记得,来我们寨子没吃 的,见我就提着气枪出去转一阵,总可打回几只鸟来。我们将打到的鸟干拔毛,开膛破肚,洗后撒盐,夹上竹条,在火塘上烤,不一会儿就香味扑鼻了。小鸟的肉虽 不多,但可口很下饭。
我打到过的最大的鸟是只马鸡,人们不相信气枪能打到那么大的鸟。那次是因为击中脑部。其实打鸟要是击中翅膀,破坏了平衡,也是飞不了的。后来我 打鸟也小有名气,傣族老乡也刮目相看了。当我要离开农村时,村寨里的“打猎一只顶”要我把气枪留给他,他早就看上了我的气枪,他觉得这是一种低成本,高技 能的打鸟方式。
上调到县医院工作后我最后只打过一次鸟,那一次派我去下乡到曼龙岱当工作队,住傣家竹楼,夜间老被一只猫头鹰凄凉的叫声吵醒。那晚我们正在队长家边喝酒边议事,又闻啼叫,大家便议 论这不堪其扰,我就抓起队长的猎枪,冲下竹楼,几个孩童也争先恐后地提着马灯,打着手电,一会儿就帮我找到了村边大树上的猫头鹰。这时猫头鹰的两只大眼已 被电筒照得炯炯发光,刻不容缓,我举枪就射……。这时竹楼上的人们就谈论开了,有的说老知青哪会打猎,有的说听声音是打到了。当孩童们鱼贯而入又冲上了竹楼 时,为首的手里提着那只猫头鹰。
近些年来我曾两次回原插队地方看看,现老乡们的猎枪都收缴了,没人再敢明目张胆猎杀野生动物了。像谢恩光等当年的打猎英雄有的成了如今的保护野生动物的积极分子,真是时过境迁呵。
现在的摄影爱好者用“长枪大炮”来拍摄鸟类称之“打鸟”。而所谓“大炮筒”往往是指600mm,乃至800mm的长焦距镜头。现在的“打鸟”者恰恰是爱鸟的保护人士。再则洛杉矶摄影沙龙是拍照高手如林,而大師級所获得国际摄影比赛奖项其中不少就是些“打鸟”的作品。
射击与摄影是有相似之处,敏锐地观察很重要,射击与摄影都需要手稳。手能托得稳,不但可以免使用某些状况下的三脚架,而且对于镜头是否具防抖功能也关系不大了。这或许就是我以前打鸟给现在的摄影带来的最大益处吧。
毛幼荣於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