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掌声与唾液边缘的赫尔穆特·牛顿 (转)
赫尔穆特·牛顿出生于柏林,16岁时开始摄影的学徒生涯,跟随一位擅长于时装、肖像和人体摄影的女摄影家伊娃工作,后因纳粹上台,伊娃的影室关闭而走上流亡之路,从中国经新加坡到了澳大利亚。
在澳大利亚呆了17年后,于1957年到巴黎。1981年起定居蒙特卡罗。在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他固定为法国、美国、意大利和英国等著名杂志提供照片,这些杂志有《时尚》、《她》、《花花公子》、《新星》和《女皇》等。2004年1月24日,赫尔穆特·牛顿在美国洛杉矶的一次车祸中去世。
赫尔穆特·牛顿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杰出的时尚摄影大师之一,作家J·G·巴拉德甚至把他看作世界上最为伟大的视觉艺术家,在赫尔穆特·牛顿死后不久,著名的摄影和艺术网站贴出这样的告示:抱歉!因为赫尔穆特·牛顿的突然死亡,访问本站的人数激增以致产生阻塞现象。
西班牙画家戈雅在1798年画过两幅名为《着衣的玛哈》与《裸体的玛哈》的著名作品。戈雅以高超的技巧给出了一个妩媚动人的令人难忘的女性形象。玛哈经戈雅之手跻身于美术史经典作品长廊。事过境迁,到了20世纪的80年代,一个名叫赫尔穆特-牛顿(Helmut Newton, 1920-)的摄影家向世人拿出了戈雅作品的现代版——《她们来了》。
女权主义者恨他,评论家称他天才。
赫尔穆特·牛顿是几大顶级时尚杂志的专用摄影师,他打破了时装摄影一贯文雅、端庄的风格,将时装摄影推到了刻划情欲的边缘,在其作品中,那些具有挑逗性的形象往往比她们展示的服装更为重要。实际上,正是他的作品激发了“色情时尚”这一词汇的产生。牛顿从不在意外界对他的误解、歪曲,有时反驳一两句,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不语。
牛顿去世五年了,同时也把他的沉默带到棺材。就在人们欲研究他的作品,却缺乏足够材料的时候,他的遗孀适时地出版了一本新书《雇佣枪手》,讲述了这位天才怪人70多年的摄影生涯,她希望通过这些故事,让喜爱他的人更了解他,让唾弃他的人更有凭证批评他。
50多年来,赫尔穆特·牛顿一直行走在掌声与唾液的边缘。他的大部分作品几乎都被搬上时尚摄影界正面或反面的经典教科书。支持他的人认为他是自由的斗士,反对者抨击他为一个兼具窥视癖、亵渎狂和虐女狂的化身,一位爱耍小聪明的色情图片制造者。斯人已逝,但争议仍如生前一样多,所以他的妻子爱丽丝·斯宾斯写了这本书,希望把人们的眼光变换到时尚的背后,体味那些大胆而有趣的图象,以及躲在图象背后的真正牛顿。
柏林时期 童年生活
赫尔穆特·牛顿1920年出生于柏林一个富裕的犹太人家庭,他父亲在德国经营一家大型按钮制造工厂。童年在温室的环境下成长,牛顿从小就有优越感。每天上学前,母亲为他打扮细致,总是让他穿着衣领高耸的丝绒西装出门,并把他的头发梳成女影星般有刘海、内卷的俏皮发型,所以经常让人误认为他是女孩。放学后又有穿制服的司机专门接送。牛顿承认小时侯被宠得有点不象样。
3、4岁就开始迷恋女人
牛顿一生最爱拍女人,他对女人的崇拜在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来。牛顿在自传的序言中写过,他对女人的迷恋始于3、4岁的时候,有一次他躺在床上,保姆正准备外出,她半裸着身体只穿着衬裙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妩媚的神情美极了。这是牛顿第一次看到半裸女人的印象。
童年时对女人的另一个印象则来自于母亲。牛顿记得,母亲每晚出外参加宴会前,都会走进房间里跟自己说“晚安”。母亲通常都穿着一件缎子低胸晚装———颜色总是很鲜艳的———俯在床边搂着自己,柔软的胸脯贴在自己身上,牛顿非常喜欢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和闻母亲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
到了12岁,父亲为牛顿报名参加游泳课,他也逐渐喜欢上这项运动。不过,吸引他的并不单是游泳本身,还有泳池边那些身材曼妙的女孩们,皮肤是那么光滑,就像只海豚。而且当时的泳衣是由薄羊毛制的,下水后总是紧贴着凹凸有致的曲线,而且干得非常慢,可谓是湿汗衫的先驱。
12岁第一次为女人拍照
因此,过度早熟的牛顿从小就有开放的性观念,从不认为它是罪恶或肮脏的东西,惟一一次感到愧疚的是6岁的时候偷了哥哥一本成人杂志,被母亲当场抓住。真正教给他性经验的是一个叫伊娜的女孩,这是个小美人胚子,两人在游泳班里结识。伊娜在外面与其他男孩子一起,回来后把学到的性知识教给牛顿。
母亲对牛顿的性早熟感到忧心,她想,与其强硬压制,不如理性疏导。牛顿第一次与伊娜尝禁果后回到家,把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听了下达硬性规定:每周只可以有一次性行为,不能影响学业;此外,她还同意增加他每月的零花钱,要求他必须买避孕套。
牛顿买下第一台相机是在12岁,并第一次为女人拍照———让女友穿着母亲的衣服在镜头前摆各种姿势。到了15岁,他已经为自己确立了人生三大目标:照相、女孩和游泳。父亲为此没有少训斥他。16岁,他辍学拜在柏林著名的时装、人像和人体女摄影师伊瓦的门下学习摄影,伊瓦是牛顿最早的启蒙老师,传授了他许多摄影技能,但牛顿只当了两年学徒,战争就爆发了,也是犹太人的伊瓦后来不幸死在奥斯威辛集中营。
二战前一家逃离德国
牛顿在二战前夕的柏林生活自由而快乐,不过幸福的时光并没有维持太久,二战前纳粹已经不断收紧对犹太人的限制。母亲坚持把现金拿在手上,因为她知道如果把钱存到银行,迟早会被纳粹没收。正是这笔钱最后救了全家人的性命,用它来买了船票逃出生天。
1938年,德国国内政治气氛越来越不对头,因为意识到希特勒可能要对犹太人不利,牛顿一家人决定逃亡。
牛顿拍照喜欢使用怪异道具,比如狗、皮鞭、链子。这张照片中,他全身贴着医用胶布自拍。
新加坡时期 逃亡日子
牛顿一家兵分两路逃出德国,父母坐船到南美(父亲刚从集中营放出来,身体虚弱不宜远行),而把18岁的牛顿送上开往遥远中国的汽船上(因为时值1938年,美国及英国的移民名额早已报满,惟一开放的只剩下中国)。离开德国时,行李箱里装着他的相机和漂亮衣服,身上却只有区区5美元,这是纳粹允许出国的犹太人带的最高现金额度。但命运总是阴差阳错,牛顿很快就与同船的女人们混熟了,行程驶到大半的时候,他与其中一个女孩在新加坡中途下了船。
被一个女商人“包养”
上了岸以后,他在新加坡《海峡时报》找到一份摄影师的工作,但很快就被解雇了。有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去码头坐着,看着欧洲过来的船哭到天黑。生活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出现了一线生机,年轻时的牛顿长得很帅气,一个34岁的法国女商人找到了他,两人发展了一段姐弟恋(那时侯牛顿19岁)。虽然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后来牛顿逐渐厌烦了这个女人,并试图逃离她。二战期间,新加坡政局变动,留在新加坡的犹太人要被送到澳大利亚的集中营,牛顿头也不回地加入了这支队伍。
澳大利亚时期 成家立业
刚到澳大利亚,牛顿作为“无国籍人”在俘虏收容所呆了两年,随后参军加入澳大利亚军队。二战结束后,牛顿在墨尔本开了一家小小的摄影工作室,并在那里遇上了后来的妻子———爱丽丝·斯宾斯。
妻子原来是他的模特儿
牛顿一生被无数美女包围,模特儿是和他打交道最多的人群,爱丽丝就是其中模特儿之一。爱丽丝原名茱恩,1923年出生于墨尔本,在认识牛顿前是专职演员,也是一名画家,后来在偶然机会下做了几次牛顿的模特儿,她在镜头前出色的表现力让牛顿为之着迷,为她拍下了不少照片。两人在1948年结婚。
接过相机继承丈夫事业
婚后爱丽丝继续演艺事业,她开始接触相机非常偶然,有一年她为牛顿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一台摄象机,谁知牛顿拒绝使用(他只用相机),爱丽丝只好拿来自己用,并试着拍来玩玩。她也成为一名专业摄影师是在牛顿生病之后的事。1971年牛顿心脏病发作,无法拿起相机拍照,于是茱恩接过丈夫的相机开始了摄影的生涯,并改名为爱丽丝·斯宾斯。她开玩笑说,相机正式交接的那一天,丈夫给她上了3个小时的摄影课,就算入门了。
1971年是牛顿人生的转折点。这一年牛顿在纽约拍摄时突发心脏病,虽然在精心护理下,他保住了性命,但却永远改变他的生活。他重新看待他的事业,从那时起,他决定再不拍千篇一律的时装照片,而只拍他真正想拍的照片。他拍的照片更色情,更大胆,甚至带有残酷的风格。他变得毫无顾忌了。
爱丽丝决定专攻肖像摄影,她的最初作品许多以生活圈子内的朋友为素材,爱丽丝拍照喜欢越简单越好,她宁愿拍日常家居生活中的姐妹们,并且尽量采取自然光,从不以合成的布幕作背景,与她丈夫喜欢虚构世界的风格截然相反。
许多人认为,爱丽丝充满温暖的作品,在很大程度上平衡了牛顿荒凉、冷漠而性感的画风,两种类型的作品互相补充对方不足。牛顿夫妇只办过惟一一次的共同摄影展,展览名为“我们和他们”,前一部分“我们”是夫妇两轮流替对方拍照,后一部分“他们”则是两人镜头下的别人。
尽管两人都是摄影师,但风格迥然不同,而且影响不了对方。牛顿说:“我们在摄影上各有自己目标,她的作品写实而且朴素,而我喜欢人为痕迹浓重的照片。”
丈夫被美女包围从不吃醋
丈夫经常与女模特一起裸体相对,爱丽丝曾经为此吃过醋么?她说:“从来没有过,他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是‘作为一个摄影师,你可以和模特儿偷腥,也可以和她们一起工作,但同时进行两样不可能。’”
欧洲时期 事业颠峰
牛顿在澳大利亚生活了十几年,并入了澳大利亚国籍,但远离西方文化中心的澳大利亚似乎不能满足他的事业野心,于是牛顿在1950年代后期来到欧洲闯天下。他说:“一到巴黎,我就意识到这里就是我要找的地方,无论生活还是摄影。人们生活在街道、咖啡馆和饭店。漂亮女人到处都是。”
牛顿第一次在时装界崭露头角,是1961年他的作品在法国版《Vogue》上发表引起社会轰动,他首次向外界展示其赤裸裸表现“性”的摄影风格,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牛顿的名字开始窜红。尽管也惹来争议和责难,但同时这种革命性的摄影手法使他声名鹊起,成为时装摄影的弄潮人。从1961年起的25年里,牛顿开始成为法国版《Vogue》杂志的专用摄影师,并且同时受邀为美国版、意大利版、德国版、英国版的《Vogue》拍摄时装图象,独特的影像风格使他马上成为《Marie-Claire》《Elle》《JardindesModes 》《LineaItal-iana 》《Queen》《Nova》等诸多时尚圈顶尖杂志的宠儿。
色盲所以只拍黑白照片
黑白照片、赤裸女人是牛顿作品的标志。或许有人感到很困惑,为什么牛顿的作品绝大部分是黑白照片,极少见彩照———因为他是个色盲,但牛顿从不避讳承认这一点。他分不清黄绿和蓝绿,所以他拍的彩照中多是鲜艳夺目的红色。
自1976年以来,牛顿获得了诸多奖项,包括东京艺术监制俱乐部奖、美国绘画艺术学院奖、德国柯达摄影图书奖。1989年法国文化部长授给他艺术骑士称号,1992年德国和摩纳哥也授给他奖项。1999年《生活》杂志以其在杂志摄影中的长期贡献授给他生活传奇人物奖。
同时,好莱坞也对牛顿产生兴趣。1978年的电影《劳拉·马斯的眼睛》的主角所用的照片就是模仿牛顿的照片。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牛顿想为电影拍照片的企图以失败告终,因为制片想要的是血淋淋和尸横遍野的暴力照片,牛顿恰恰对此不感兴趣。他说他的照片宁可是色情的,也不要暴力。
女人中只敬畏撒切尔夫人
除了惊世骇俗的时装照片外,牛顿也拍风景照和肖像照,他曾拍过的名人有毕加索、皮尔·卡丹、超模坎贝尔、让-玛丽·勒庞(法国极右翼领导人)、超模克劳迪娅、摩纳哥卡罗琳公主、范思哲等。不过当然,他最喜欢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女人。
他对异性纯粹抱着从男人角度审视女人的眼光,但只有一个女人让他存有敬畏之心,那就是“铁娘子”撒切尔夫人。因为他喜欢看上去充满力量的人,即使是撒切尔夫人此类女人,也能让牛顿兴奋起来。他曾为撒切尔夫人拍过一张面无笑容、面带狠相的照片,现在挂在伦敦的国家肖像画廊里,是撒切尔夫人平生最讨厌的一张照片,但牛顿却非常喜欢,“她看上去就像一条鲨鱼”,他说。
《她们来了》是牛顿于1981年发表在时装杂志《时尚》法国版上的作品,由两幅作品构成。从第一幅照片的画面看,四个青年女子先是身着臃肿的西服套装,以一种冷漠、目空一切的神态昂首阔步地向我们走来,而在下一幅照片中,他们却又以全裸的身姿,以与前一幅照片中完全相同的神态和步态向我们走来。通过这两幅照片中的女性们的重复的神态与步态和对女性身体前后不同的处理,牛顿给出了一种心理悬念与视觉震撼,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与兴奋。如果说,以往的时装摄影中出现的女性形象多是柔弱娇顺的窈窕淑女的话,那么牛顿这次出示的却是与之截然不同的女性形象。《她们来了》中的女性形象与传统的理性化了的女性形象大相径庭。他们一改往日的甜美柔顺,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挑衅、进攻、扩张的姿态走向世界。显然,这反映了摄影家牛顿的女性摄影观。与充斥于大众消费杂志中的媚态百出的女性形象相比,他的女性形象显得冷漠、孤傲、矜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景中,与观众缺乏交流,甚至有一种拒斥感。同时,她们又具有一种主动出击的危险性。其个性的鲜明与张扬,决不是以往的那种顺从被动型的女性形象所能及。她们充满神秘,浑身散发一种充满魅惑的邪恶与放肆,产生、维持一种莫名的诱惑。与传统时装摄影中的健美的体态相比,她们的体态似乎总是在某一部分得到造物主的刻意强调而具备了一种可怕的吸引力。总之,牛顿的女性形象表达了一种反理想化的倾向。他在赋予自己的女性形象以强烈的个性的同时,也赋予自己的时装摄影以一种鲜明的个人特色。
时装摄影从本质上来说是将身体与服装的匹配与调适予以视觉化的一种作业。在《她们来了》中,他通过这两幅作品的对比,说明身体与服装之间的复杂关系。他既以臃肿累赘的服装证明服装之于肉体的扼杀作用,又以富于侵略性的肉体来阐释服装的安全与诱惑的双重作用,反证缺少服装掩护的身体的危险性。《她们来了》又名《裸体与服装》,这也充分说明了他以服装说明身体,又以身体解释服装,以此阐明身体与服装之间的相互利用却又相互排斥的互动关系的意图。可以这么说,只有好的时装摄影才能对服装的文化意义与创造价值作出独特的视觉化评价。也只有好的时装摄影作品,才能对身体与服装的关系作出富于启示的表现。而牛顿的时装摄影就是这么一种将身体与时装的关系予以视觉化的成功例子。
《她们来了》这个标题一语双关。它既是就事论事地就画面内容而起的题目,同时又通过这个语气中满含期待与紧张的标题在暗示着什么。它既宣布了一种新的女性形象的出现与牛顿这么一个异端摄影家的登场,同时也预告了时装摄影中的一种新的审美观的诞生。可以这么说,以《她们来了》为标志,当代时装摄影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去年车祸逝世享年83岁
2000年,牛顿迎来80岁生日之际,德国摄影中心邀请他在柏林举办一场摄影回顾展,正在外界普遍狐疑牛顿怎么会重新踏入这个当年赶走他、让他家破人亡的国度时,牛顿夫妇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牛顿再次重新踏上了德国的领土,访问64年前与父母告别的火车站。自当年一别,他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一面。
晚年的故乡行让牛顿感慨颇多,他决定把柏林作为收藏他一生作品的最后归宿地。2003年10月,他把自己所拍的1000多幅作品赠送给柏林的一家博物馆,把所有作品都留给了出生地城市。德国总理施罗德为此专门发表公开信,感谢牛顿的馈赠。
2003年1月23日,牛顿驾着他的凯迪拉克行驶在洛杉矶日落大道上时,汽车突然失去控制,撞在一家饭店的墙上,汽车严重受损,牛顿随后被送往当地一家医院。由于伤势过重,最终不治身亡。牛顿83载的传奇人生因为车祸而画上了句号。
2004年6月,包括总统施罗德在内的德国各界名人都来参加了牛顿的葬礼。
自画像
“如果照片的主题跟我自己的生活有关,不管是过去的、现在的,都可以把我自己拍进去。”
牛顿第一次以自己做模特儿是在1979年,这也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之一,照片里所见就是牛顿的生活:他的相机、他最喜欢的裸体模特儿、他的太太爱丽丝,表情滑稽地盯着模特儿,还有《时尚》的摄影棚,以及从半开的门可以看见波旁宫广场。那里发生过许多对牛顿意义重大的事,他在此拍过上千张照片。牛顿认为,这是一张真正的自传性照片。
牛顿为施华洛世奇水晶系列拍摄的广告硬照,充满着男权在上的隐喻。
赫尔穆特·牛顿在时装摄影界登场的60年代后期,正是一个各种惊世骇俗的主义、口号遍地开花的时代。性解放运动、妇女解放运动、迷幻药文化、嬉皮士、反战运动、禅宗热、摇滚音乐、公社运动、摩托车族……当时在青年中流行的各种思潮都与保守的中产阶级价值观背道而驰。而对性的大胆追求与表现正是反主流文化冲撞主流文化的一个最主要突破口。
牛顿大胆的图像彻底撕去了时装摄影温情、典雅的外表,冲击传统伦理价值伪饰与压抑的一面,并代之以一种充满危险、鼓励出轨的图像。他反传统的视觉倒戈强烈地反映了西方社会中性在消费文化中的扩张与性的现状,使以前在时装摄影中一直遮遮掩掩的情欲成份公开化、合法化。在牛顿这里,对新时代敏锐的感受力一直是他摄影的原动力。他以精致、颓废、倦怠、妖艳的现代都市女性形象置换出在以往时装摄影中不具现实感的女性形象,通过她们带领我们进入20世纪情欲的深部。
当然,牛顿的文化姿态其实充满矛盾,他的镜头主角虽然一反柔顺的女性形象而别具时代意义,但她们又无法避免过于乞灵于情欲征服的嫌疑。女权主义分子对牛顿深恶痛绝,猛烈抨击他作品中的性暴力、窥淫和变态场景,并将他定义为厌女症,然而也有拥护者把他的摄影作品奉为艺术杰作,认为他是一个以摄影为媒介的隐喻艺术家,通过华丽的女人,昂贵的睡袍和色情的场景创造出奇特的虚幻世界,以此完成道德或者政治的反抗。
牛顿的许多时装摄影善于在一种具有特殊气氛的空间中展开。他以地下室、都会中的高楼屋顶花园、室内游泳池、欧洲古城堡、豪华旅馆等为舞台,通过别出心裁的场面调度,布置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事件”现场,设计一场虚假的惊险,导演一出出催生欲望与想像的话剧。人们在此空间中的存在理由似乎只是为了冒险、引诱或挑逗,从他的照片我们无从得知故事的结局会走向何方。也许,牛顿需要的就是让观众与照片中的人一起经历一次虚拟的冒险、一起体会一种放纵的快感,一起设计一种结局。
时尚Style
“时装照呈现的是一个既无过去也无未来的瞬间。”
牛顿曾为《时尚》、《皇后》、《NOVA》、《瑞丽》等杂志拍摄过大量的时装照。我们在他的照片中看到的,不代表一个明确的过去或未来,任何时间的延续———不管是向过去还是向未来,都完全凭观赏者的想像力。
明星Movie star
“拍一个演员和拍模特儿是不同的:模特儿是你花钱雇来的,摆姿势是她们的工作,而演员在面对镜头时就脆弱多了。每一个女人都是脆弱的,一个女演员尤其如此......当你想拍一张好照片,你就得如履薄冰、小心从事。”牛顿的摄影机镜头所向,有美女克劳蒂娅·希弗、影星朱迪·福斯特、娜塔莎·金斯基等,这些形象全都充满迷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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